[周黄]Last Virgin 17
ABO，AXO
两个有点想谈恋爱的人在一起（will）谈恋爱（不仅谈恋爱还会生孩子结婚）的故事
17
听到这几个字的瞬间，周泽楷的眼睛没办法不往黄少天的腹部瞟，印象中那里平坦而光滑，凑近看时可以分辨出细小的绒毛。发生什么变化了吗？有只手早一步覆盖了那里，遮挡住了一切。怎么会呢？黄少天的肚子里多了一个小宝宝，是他的孩子。抑制剂的效果是骗人的，事后紧急防备的措施也是骗人的。幸好以前周泽楷绝对不会靠近处于发情期的omega（甚至车上常备omega抑制剂），黄少天真真是他生命中的意外。除去以上毫无意义的认知，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并未让周泽楷产生任何排斥和逃避的情绪。只是因为实在太过突然，他愣住了一瞬，最后是在黄少天的旁边蹲下了，轻轻地握住垂着的那一只手。周泽楷抬起头来，表情或许可以称之为无助，但他怎么会知道这种时刻应该以什么样子来面对呢。
“怎么办。”
黄少天的话周泽楷不会怀疑，但他也想知道黄少天自己的想法。只是他的寡言很难不使两人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黄少天独自一人经历了些无措和挣扎的时光，曾经他也有过激烈的情绪，体检之后被医生单独留下来，离开那间办公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脑中第一个浮现的人当然是周泽楷，接着太多太多问题拥堵了他的思维。黄少天手足无措，深知这种时刻没办法好好说话的，只能忍住倾诉的欲望，沉寂下来，屏蔽掉外界的许多消息。他花了好些时间做心理准备，毕竟是从未有过的、影响一生的事情，等终于鼓足勇气才能如此平静地告诉周泽楷。
“我不确定应该怎么办，所以我们要商量一下。”
黄少天的音量放低了，掌心贴着肚皮来回轻柔地抚摸，此时他的身体里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那是一种自深处散发出来的温暖。小家伙的存在能被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无论如何黄少天没有拿掉他的打算。
周泽楷也是这么想的。握着黄少天的力度变大了，这次他的语气很坚定，“结婚吧。”
“结婚？你要跟我结婚吗？因为我们有了孩子？话说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嗯。”周泽楷点点头，站起来时手臂仍搭着黄少天的肩膀。一个任人依靠的姿势。“照顾你和宝宝。”
黄少天想要的答案并不是这个，因而他始终没有靠到周泽楷的身上。他还是他自己，钢铁浇筑起的脊梁骨，无论性别分化成什么，无论是否孕育着一个孩子，都不会轻易依附于任何人。他是最叛逆的一类omega，难臣服，难软化，想要什么便抓住机会去拿。诚然药物失效被他用作了借口，但周泽楷仅仅把孩子作为他们结婚的理由，着实浇熄了许多黄少天胸腔里持续燃烧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恋火。他颇灰心，抬手让周泽楷回座位上坐好，这样搂成一团也不能好好说话。他会被周泽楷的信息素干扰思路。火锅里不知轻重地放了许多肉类，表面逐渐浮起白色浑浊的泡沫，很快被黄少天捞到了提前准备好的空碗。他靠吃东西来平复情绪，或许是身体的变化使他没办法如同往常般冷静且理智。良久，黄少天终于说道：“孩子我是一定会生下来，但你不只有一个选择。呃……我想说的是……总而言之，告诉你这件事没有任何逼迫你做什么决定的意思。”
“嗯。”
“我们还能商量出来别的办法，像是……”
周泽楷的眉毛皱了起来，和黄少天结婚的确就是他的第一选择呀，不是因为alpha必须要承担什么责任而勉为其难。那也太小看他了。和黄少天在一起本来就是他的新年愿望，无论有没有这个孩子，他都计划好要跟黄少天表白。至于结婚，那的确是以后才会讨论到的问题，这时提到前面来，令周泽楷惊讶的是，他竟然不觉得这样的发展太快。潜意识里已经埋下了这个念头吗？似乎一切不过水到渠成，早在出生之时便注定了他的命运。但是黄少天如此长篇大论地畅谈着他们不在一起抚养孩子的各种计划，倒让他逐渐生出些许愤怒和不满。周泽楷动摇了，原来是黄少天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根本意识不到两人的分歧在哪儿。
“为什么不结婚？”周泽楷很努力地让自己显得淡定一点，霸道的信息素却不受控制地溢满了屋子，是要征服，是要夺得绝对主权。怀孕的omega身处这样的环境下无疑经受着一种持续的酷刑。
“我们没必要只是因为孩子绑在一起。”黄少天忍耐着涌向他的压力，声音冷得颤抖，像一把尖刀，“况且孩子在不是自然结合的家庭里成长，会面临很多问题吧。”
“什么意思。”
“你到底清不清楚婚姻意味着什么？我们凭什么在一起？意外怀上的孩子吗？我们甚至一个月都不能见一面，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以后还有第三个人。我不想自己有哪怕一刻觉得孩子是负累，也不想看见你后悔的样子。”如果周泽楷向他投来厌烦或懊恼的眼神，他会心碎的。
周泽楷被一通话堵得哑口无言，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会如此不擅长用语言表达，进而错失了解开误会的最好时机。黄少天为什么会这么想，两个人一起努力还不够吗？到现在他都不觉得整件事有什么令人悲观消极的地方，那可是他们的孩子。哪怕以后的日子会发生巨大的转变，他也愿意全盘接受。正如他早就做好准备接受黄少天的一切，无论好的，还是坏的——眼前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拧着性子的部分，周泽楷再挣扎都拗不过来。
是不是只要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想和他在一起就能缓解这种莫名其妙的焦虑？现在是一个表白的好时机吗？黄少天还会相信他的心意吗？
“黄少天，我……”
黄少天往他碗里勺了满满的肉片和蔬菜，却不再看向他。接下来周泽楷要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听进去。他已经决绝地作出结论，“不要再继续结婚的话题了。我会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黄少天以需要一个人静静为借口，拒绝了周泽楷送他回家的建议，后者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他要跑路的先兆，忐忑不安地送到电梯口，回屋时和一锅剩下的残羹冷炙互相映衬悲凉心情。那日之后黄少天果不其然又消失了，行踪不定的坏习惯堪称自私，被留下的人惶惶不可终日，一边学着阿Q安慰自己他想通了就会回来把话说开，一边愤怒烦躁地想把人抓住锁到家里。这回周泽楷更多的是后一种心情。黄少天走得如此彻底，发送的消息一概不理，打电话过去总是关机；以为是号码被拉黑了，换了新卡得到的依然是同样的机械提示声。
黄少天有意隐藏起自己的踪迹，周泽楷迫不得已之下让小江找人调查了他的背景。焦虑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况且这点事情，周泽楷只要有心，不存在失败一说。不过也是直到这时周泽楷才发现他对黄少天的了解其实远远不够。他们在一起，解决欲望，出去玩，虚度光阴，到头来他连黄少天家住哪边，一般（不和自己在一起时）会去哪里都说不上来。黄少天不是总说着很多话的吗？为什么他从来没提到这些事情。怀孕的omega极其敏感，不在alpha身边难得片刻安宁。周泽楷担心黄少天的身体，给出的调查时间很短。没过几日，会议结束之后，小江给他汇报私家侦探反馈回来的结果。
“黄少天，男性omega，23岁，本地人，家庭住址XXXXXXXX。父母健在，父亲任职于机关部门，五年前得罪领导调任闲职至今，预备退休；母亲为XX大学讲师，家庭条件中等……调查过程中黄少天未曾回家过夜，借宿于友人喻文州的家里，地址是XXXXXXXX。昨日曾同母亲在XX饭店共进午餐，谈笑风生，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良好，根据医院记录，目前孕期十周。母子关系融洽，未见纷争。”
小江找的这个私家侦探小有名气，是个聪明人。他用一种巧妙的方式总结调查所得的资料，除了展示了必要的信息之外，还隐晦地帮助雇主推断出一些结论。由此看来，黄少天尚未跟父母坦白自己怀孕的事情，自然也没办法住在家里，日渐沉淀的信息素会暴露一切。除味剂对这个作用不大。但是，喻文州？他怎么敢跑去一个alpha的家里借住。喻文州作为一个alpha，是黄少天多年好友、研究课题组的组长，显而易见的对他十分关心。两人相处时间长，感情深厚，黄少天提他起来，语气毫不避嫌的亲近，组长这样这样，文州那样那样，最远可追溯至刚认识那会儿的剑拔弩张。所以周泽楷难免对这人心怀芥蒂。他问小江：“等下的安排？”
“一个酒会，城投集团预备展示新地皮的开发计划。Amanda可以替你参加。”
“好。”周泽楷把文件夹扔到桌上，知道黄少天在哪儿他就坐不住了，累积数日的焦虑再也压不下来。他眉头紧皱，解了袖口挽上去一节，决心不再等对方什么想通的时候，抓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准备走。
“可以下班了。”
小江听着周泽楷的吩咐侧身让出一条路来，毕恭毕敬。老板无用解释就主动出击的身影，向来都是导致顶层办公室个人崇拜现象的重要原因之一。
喻文州和父母一起住，家在老城区。那一块当年是个备受瞩目的楼盘，周边设施十分完善。小区出入需要刷卡，停车场配备的是固定车位。周泽楷停在路边，摇下窗眺望街景好一会儿，想象着黄少天躲在这里生活的样子。肚子会不会已经隆起来一点，头晕嗜睡的不良反应发作得还严重吗？这些本该是在他的陪伴之下度过的，无奈黄少天始终秉持着他的骄傲。周泽楷不能理解。想法没达成一致也不应该就这么藏着，然后自个儿把孩子生下来的呀？周泽楷对黄少天肚子里的宝宝有责任，对黄少天这个人就更有责任了。独身omega在孕期有多煎熬？周泽楷上育儿论坛研究精华帖（被小江撞破后列入了年度魔幻画面之首），都说是缺了alpha的安抚浮躁得睡不好觉。一夜无眠，黄少天是不是烦闷得五官都皱了起来？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眼睛下挂着青黑色的疲倦。
苍天保佑，没一会儿周泽楷恰巧看到熟悉的身影从超市里走了出来。黄少天左手拧了一大袋东西，右手拿着热狗吃得津津有味。嘴唇都沾满了油。除去脸上明显不过的倦色，状态可算轻松自在、怡然自得。这就让周泽楷有些生气，他的担心都是无所谓的吗？黄少天不应该舍得放他自己一人忐忑不安。
于是开门下车，匀称修长的腿三两步迈过辅路，直奔黄少天的面前。这还不够，站定之前得先抓住对方的一只手。要是黄少天撒腿就跑怎么办。事实证明周泽楷想多了，熟悉的alpha气息无法避免地让黄少天软了身子，怀上宝宝以来他一直都渴望着这个，坐立不安，心情焦灼得很，周泽楷的碰触让他无法动弹，连日来的满心鼓噪奇迹般消退，惊讶和逃避的情绪因此冲得很淡。油快要滴到手上，黄少天把热狗一口全咬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话。他的视线远远地落到了那边带孩子出来散步的一群妈妈，他们看起来像是被圈养的小动物。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喻文州去找你了？”黄少天的老朋友是个筹谋一切的人，会暗地里做些“为了你好”的事情，无论受者是否愿意。
周泽楷蹙起眉头，“不是。”
黄少天还在怀疑，准备打电话去问，结果抓着他的那只手顺势下去卸了一大袋子的零食和生活用品，又换了另一只来同他十指紧扣。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们没试过表现得这样亲密。
“跟我走。”周泽楷牵着他转向停车的方向，已经很小心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无论如何，他不打算让黄少天再走掉了。空气中散发着薄薄的一层信息素，周泽楷控制得很好，恰恰让黄少天又爱又恨，贪恋地想要更多，却得时刻提醒自己稳住心神不被带跑。”
“等等等等，你别拉我我自己会走。周泽楷？周泽楷？你停下来，走之前先把话说明白可以吗？诶轻点轻点，疼！“
最后一个字的效果立竿见影，周泽楷立刻把手放开，维持了不到一秒又虚虚地搭了上来。他还是怕黄少天逃走，也怕弄痛他，便只用拇指和食指圈住黄少天的手腕。钳制的动作变得温柔，脸上的坚定和倔强却没减少半分，眉心始终夹着。周泽楷的表情很复杂，离柔情脉脉很远，锋利的五官却也不是被人抛弃过的阴冷。周泽楷在焦虑，在担忧，在后怕。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一儿，周泽楷终于开口道：“一起住。”
接着补充解释：“不是结婚。”
“不因为养孩子结婚了？”
“听你的。”
周泽楷到底是没想明白结婚怎么成了黄少天的逆鳞，触不得，没法提。眼下他决定先把这个问题绕过去。上次黄少天不也说以后再做打算。那他就先陪着黄少天把孩子生下来。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他指了指黄少天的腹部，“对身体好。”
孕期omega尤其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抚，和性无关，更为敏感和脆弱的身体下意识地寻求着保护。黄少天纠结着，心里明知这是最好的做法，却患得患失期间自己会不会对周泽楷一再沉迷下去，直到无法不依赖他生存。“听你的”这三个字能让他大动肝火，好像周泽楷根本什么都不在意似的。他骨子里有冷漠的一部分，对那些露水情缘，对第一次希望被标记的自己。但他又有着可让人产生无数错觉的吸引力。黄少天厌恶不对等的情感，周泽楷不亲口说出来他永远没办法肯定。
然而面前的周泽楷微微颔首，已经平定了心情，等他的答复时眼神深情而专注，似乎真的会把他放进眼底、放在心上。他甚至还有一些紧张，底下扣住的手轻微地抖动着，却怎么都不会松开。仔细听好像心跳都加快了。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是错觉又有什么所谓呢。当初抑制剂失效时选择了让他来安抚自己，由此造成的一切都可以当做是他活该。周泽楷找得到他一次，自然能找到第二次。无所谓挣扎了。黄少天深吸一口气，点了头。周泽楷的味道很好闻，和他自己的融合在一起，更是令人安心。
tbc
总感觉两人想法的分歧好难掰扯清楚……笔力不够
写完这篇谈感情的争取写个讲剧情的故事（
